蒜蓉粉絲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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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蓉粉絲煲（2）
後半夜，辛玨珩迷迷糊糊地醒了。
火堆燃燒著，發出輕微的劈裏啪啦。
晏桓之不知何時坐了起來。
山洞外的雨依舊沒有停止的趨勢，甚至愈來愈大。
“桓之。”辛玨珩喚了一聲。
晏桓之回頭，見她坐起身直往自己懷裏鉆，便摟緊了些，問道：“醒了？想喝水嗎？還是吃東西？”
辛玨珩道：“咱們也沒帶來喝的吃的呀，你還問我這個。”
晏桓之：“……”
“咦。”辛玨珩定睛，“那不是小狐貍嗎？”
晏桓之道：“你睡著以後它就在那兒了，不敢靠近，又想蹭暖和的火源。”
“它也怕冷啊。”辛玨珩笑瞇瞇，招手道：“小狐貍，過來。”
狐貍崽子歪了歪腦袋，沒動。
“白色的，真漂亮。”辛玨珩笑笑，“我不傷害你，過來抱抱。”
狐貍崽子半耷拉著尖尖的耳朵。
辛玨珩不強求了，它不再害怕地逃離已是好事。
不過大概是因為外面雨太大，也沒地方可逃。
辛玨珩身邊有光亮，有夫君，還有一只素不相識卻乖乖趴著的小狐貍。
山洞外再大的風暴也不足為懼。
翌日，辛玨珩從夢中蘇醒，雨終於停了。
空氣裏彌漫著雨後潮濕而新鮮的氣味。
晏桓之收拾東西，披上自己的袍子，又替辛玨珩整了整衣裳，打算回家了。
臨走前，小狐貍還趴在那兒。
也不知是一直沒睡，還是剛醒，慵懶地枕在自己前爪上，擡起眼皮瞅他們。
它的模樣看上去狼狽而虛弱，皮毛下是瘦骨嶙峋的身體，但此刻的眼神意外得相當有精神。
“它沒再害怕我們了呢。”辛玨珩道。
晏桓之答：“嗯。”
辛玨珩與小狐貍相看無言，突然低聲道：“你在想什麽呢，小家夥？想跟我走嗎？”
尖尖的耳朵抖了抖。
片刻沈默。
“是生是死，都是命。”晏桓之道，“不要強求，相遇之人僅是過客。”
辛玨珩猶豫著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小狐貍一眼。
她抿了抿唇，道：“……走吧。”
“珩兒，離開了就不要後悔。”晏桓之卻沒跟著走，笑道，“怕後悔，就抱回家吧。”
“它本來就在這地方，你說，生死都是它的命。”辛玨珩道，“讓它自己生存才是最好的，不是這個意思嗎？”
晏桓之笑了。
“被喜歡它的人類養育，也是命中註定的一部分，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
夫妻倆抱著家裏的新成員小狐貍崽子，匆匆趕回了山腳下的家。
——如果那院子裏廢墟一片，房間裏淌著水，家居擺設破破爛爛的屋子，還稱得上家的話。
晏桓之：“……”
辛玨珩：“……”
小白狐：“……”
辛玨珩道：“桓之，以前你修補房子要用多久？”
晏桓之道：“其實，我在這住了好些年，從來沒下過這麽大的雨。”
“那現在怎麽辦？”
晏桓之嘆了口氣，“不要住了罷。收拾收拾，咱們搬家。”
“搬家？”
“房子在山下，雖說清凈，但照這樣的天氣，難保山上泥石不會滾落。你瞧，只是一場暴雨就快把屋子刮塌了，可還得了？”
但是說搬就搬也太隨便了點。辛玨珩無語半晌，坦然指控道；“桓之，你當初建造得不牢固。”
“……”好吧，他承認。
但造房子的時候哪兒會考慮這種難得一見的嚴重情況啊。
晏桓之住那麽久也沒遇到過如此惡劣的天氣，就算平時刮風下雨打雷，屋子不是一直都能好好地擋著嗎？
辛玨珩苦惱地踩著小步子，避開水塘往屋裏走。
“很多東西都不能用了。”她一手摟著小白狐貍，心疼地查看廚房裏的食材。
臥房裏也漫著水，翻來覆去沒什麽完好的家具了。
晏桓之道：“收拾些衣物，帶上家裏的現錢，別的都不要了。”
他一個人生活時用錢不多，存些銅板碎銀放床底足夠了，近年積累的銀票則埋在院子裏，向來不去動用。
自打辛玨珩嫁進來，都是她負責保管並記賬的，家裏錢多了，便保存得很小心，隔三差五要檢查一次。
至於她沈浸在自己善解人意而不願探究院子裏究竟埋了多少錢這件事，晏桓之已經沒轍了。反正他的就是她的，都一樣。
闖蕩這些年賺的已經夠他們吃穿用度許多年了，若是算上他曾經在錢莊裏的戶頭下的存款……
也罷，自離家那日起，他便決定一輩子都不用到那些了。
好在錢都沒濕，辛玨珩仔仔細細核對清楚，趕緊塞到包裏疊好。這可是一家子的積蓄啊，馬虎不得。
晏桓之一個大男人活得粗糙，辛玨珩沒嫁妝，嫁過來之後也沒買什麽胭脂首飾，算來算去除了錢本身，還真沒別的值錢的。
“我們搬去哪兒？”她問。
“青山鎮。”
翻過一座山便是，不是最近的地點，但一定是距離範圍內最合適的選擇。
“青山鎮的鎮長能管到我家以前那個村呢。”辛玨珩道，“我們村長是鎮長手下的，聽說鎮長心腸很好，應該會同意我們入鎮吧。”
“我和鎮長有些交情，定居是沒問題的。青山鎮相當富饒，會是一個好地方。”晏桓之道，“早知道就該添頭驢子代步，珩兒等會可走得動？”
“很遠嗎？”辛玨珩歪著腦袋思索。
當初偷聽到哥嫂要賣了她後便拼命逃走，從村子一路跑到山林裏，又被晏桓之帶回，統共不過幾個時辰……
想來也不算太遠吧？
“鎮子比村子離這裏遠。”晏桓之道，“東西我來背，若是路過哪裏的集市，咱們便挑一匹，小馬駒也行。”
“好。”
辛玨珩與晏桓之在屋裏整理了半日，確認沒有需要帶的什麽落下，才匆匆啃了幾個微微受潮的白面饅頭，算解決午餐。
白狐崽狼吞虎咽地吃了半個饅頭，兌著水，吃得小肚皮撐撐。
辛玨珩將它高高舉起，和它鼻子對鼻子，“我的目標就是先把你養肥咯，小狐貍。”
小狐貍張嘴打了個呵欠。
“晏大夫！晏大夫！”
門外傳來女子的喊聲。
辛玨珩疑惑，“桓之，是你的病人嗎？”
“不知道。我去看看。”晏桓之出去開門，辛玨珩放下手中的物品，抱著小狐貍跟上去。
門外站著的是一名年輕女子，五官秀麗，年紀比辛玨珩大點兒，衣服布料普通，卻打扮得十分精致。
她的身段尤其窈窕，辛玨珩與她比起來根本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娃娃。
“晏大夫，哎呀，我就知道，昨晚這雨啊真是……”瞧女子的傷心樣，仿佛這是她家似的，“你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給你帶了些粉絲來，廚房還能用嗎？我做給你吃吧！晏大夫忙著修補屋子，一定餓壞了。”
辛玨珩：“……”桓之沒有忙著修補屋子啊，他已經放棄了。
晏桓之道：“這位姑娘，不用勞煩了，我正打算離開。”
女子一怔，“離開？”
“是的，搬去青山鎮。”
女子拎著手中的粉絲，楞了片刻，“怎麽突然，要搬家了？”
“你也瞧見了，這屋子怕是不能住了。”晏桓之道，“搬去鎮子會方便許多。”
“青山鎮離我們村不遠，既如此，那……”
女子似乎想說什麽，低著頭，紅著臉往屋裏瞟。
不瞟不要緊，一瞟嚇一跳。
辛玨珩與她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你是誰？”女子失聲喊道，“怎會在晏大夫家裏？”莫非也是來找他看病的？亦或是……
“這位是我妻子。”晏桓之皺了皺眉，出於禮貌回答道，“姑娘，若沒什麽事，便請回吧。我們希望可以在傍晚前趕到青山鎮，恕招待不周……”
“妻子……”女子失神呢喃，“怎麽會，你不是並未娶妻嗎？”
“吾妻已入門近三月。”晏桓之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徒留她一人在院子裏孤苦伶仃地傷神。
辛玨珩覺得這樣不太好，想出去看看她。
“晏夫人，請留步。”那女子打斷了她的腳步。
“啊？哦。”辛玨珩果然沒有再過去，“你——”
女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晏大夫治好了我的腿傷，收了我的河粉，大約只當做是禮尚往來吧。”女子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他早已有兩情相悅的女子。是我唐突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給桓之送河粉的人！
辛玨珩想起那天問晏桓之，結果他連對方的名字都忘了，只說是“隔壁村的誰”……
她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同情。
辛玨珩有點小忐忑地在門口張望，直到女子頭也不回地走遠，才回屋。
晏桓之似乎根本沒在意剛才那女子，還自顧自地弄著包裹，聽見辛玨珩進來，才想起要解釋：“珩兒你別誤會，那位姑娘……應該是我以前的病人，但我們並未深交。”
他就隱隱約約覺著眼熟，楞是想不起來是哪位。
“上次吃的牛河粉，便是她親手做的。”辛玨珩替他回憶，責怪道：“你是不是收人家的東西收習慣了，竟都不記得是誰送的。”
“我的病人經常給我送食材來，因為知道我這方面不擅長打理。這是不成文的習慣。”
“她對你很上心……”辛玨珩的語氣有些奇怪，“桓之怎能如此粗心，人家待字閨中的姑娘對你有意思都沒察覺？”
晏桓之無辜地撓了撓頭，“我粗心點，珩兒不高興麽？”
“不高興。”辛玨珩嘟著嘴，不理他了。
晏桓之千哄萬哄也沒見效，悟道：“珩兒吃醋了？”
“我吃哪門子的醋？”辛玨珩嘆息道，“只是為她感到惋惜。”
“你是我媳婦，哪有為這事兒惋惜的？”
“不一樣。”辛玨珩搖頭道，“她……唉，罷了。”
晏桓之捏了捏她的指骨，正色道：“珩兒。其實我明白的。”
辛玨珩擡眼看他，意思大概是，你真的明白？
“人非聖賢。我以前沒看出來她的心思，現在看出來了，卻做不到回應她的情感。但我保證，絕對從未對別人有過一絲不該有的縱容。”晏桓之低聲道，“我答應你，以後收病人送來的雞鴨魚肉牛河粉，一定給我家大廚娘先過目，可好？”
辛玨珩道：“過目食材？”
晏桓之笑道：“過目人。”
小狐貍窩在辛玨珩懷裏蹭了蹭，換個姿勢繼續睡。
辛玨珩大方道：“那這次就原諒你了。”
某人從善如流：“謝謝娘子寬容。”
“油嘴滑舌！”辛玨珩笑罵，徹底消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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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之。”辛玨珩喚了一聲。
晏桓之回頭，見她坐起身直往自己懷裏鉆，便摟緊了些，問道：“醒了？想喝水嗎？還是吃東西？”
辛玨珩道：“咱們也沒帶來喝的吃的呀，你還問我這個。”
晏桓之：“……”
“咦。”辛玨珩定睛，“那不是小狐貍嗎？”
晏桓之道：“你睡著以後它就在那兒了，不敢靠近，又想蹭暖和的火源。”
“它也怕冷啊。”辛玨珩笑瞇瞇，招手道：“小狐貍，過來。”
狐貍崽子歪了歪腦袋，沒動。
“白色的，真漂亮。”辛玨珩笑笑，“我不傷害你，過來抱抱。”
狐貍崽子半耷拉著尖尖的耳朵。
辛玨珩不強求了，它不再害怕地逃離已是好事。
不過大概是因為外面雨太大，也沒地方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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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辛玨珩從夢中蘇醒，雨終於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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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桓之收拾東西，披上自己的袍子，又替辛玨珩整了整衣裳，打算回家了。
臨走前，小狐貍還趴在那兒。
也不知是一直沒睡，還是剛醒，慵懶地枕在自己前爪上，擡起眼皮瞅他們。
它的模樣看上去狼狽而虛弱，皮毛下是瘦骨嶙峋的身體，但此刻的眼神意外得相當有精神。
“它沒再害怕我們了呢。”辛玨珩道。
晏桓之答：“嗯。”
辛玨珩與小狐貍相看無言，突然低聲道：“你在想什麽呢，小家夥？想跟我走嗎？”
尖尖的耳朵抖了抖。
片刻沈默。
“是生是死，都是命。”晏桓之道，“不要強求，相遇之人僅是過客。”
辛玨珩猶豫著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小狐貍一眼。
她抿了抿唇，道：“……走吧。”
“珩兒，離開了就不要後悔。”晏桓之卻沒跟著走，笑道，“怕後悔，就抱回家吧。”
“它本來就在這地方，你說，生死都是它的命。”辛玨珩道，“讓它自己生存才是最好的，不是這個意思嗎？”
晏桓之笑了。
“被喜歡它的人類養育，也是命中註定的一部分，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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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抱著家裏的新成員小狐貍崽子，匆匆趕回了山腳下的家。
——如果那院子裏廢墟一片，房間裏淌著水，家居擺設破破爛爛的屋子，還稱得上家的話。
晏桓之：“……”
辛玨珩：“……”
小白狐：“……”
辛玨珩道：“桓之，以前你修補房子要用多久？”
晏桓之道：“其實，我在這住了好些年，從來沒下過這麽大的雨。”
“那現在怎麽辦？”
晏桓之嘆了口氣，“不要住了罷。收拾收拾，咱們搬家。”
“搬家？”
“房子在山下，雖說清凈，但照這樣的天氣，難保山上泥石不會滾落。你瞧，只是一場暴雨就快把屋子刮塌了，可還得了？”
但是說搬就搬也太隨便了點。辛玨珩無語半晌，坦然指控道；“桓之，你當初建造得不牢固。”
“……”好吧，他承認。
但造房子的時候哪兒會考慮這種難得一見的嚴重情況啊。
晏桓之住那麽久也沒遇到過如此惡劣的天氣，就算平時刮風下雨打雷，屋子不是一直都能好好地擋著嗎？
辛玨珩苦惱地踩著小步子，避開水塘往屋裏走。
“很多東西都不能用了。”她一手摟著小白狐貍，心疼地查看廚房裏的食材。
臥房裏也漫著水，翻來覆去沒什麽完好的家具了。
晏桓之道：“收拾些衣物，帶上家裏的現錢，別的都不要了。”
他一個人生活時用錢不多，存些銅板碎銀放床底足夠了，近年積累的銀票則埋在院子裏，向來不去動用。
自打辛玨珩嫁進來，都是她負責保管並記賬的，家裏錢多了，便保存得很小心，隔三差五要檢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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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錢都沒濕，辛玨珩仔仔細細核對清楚，趕緊塞到包裏疊好。這可是一家子的積蓄啊，馬虎不得。
晏桓之一個大男人活得粗糙，辛玨珩沒嫁妝，嫁過來之後也沒買什麽胭脂首飾，算來算去除了錢本身，還真沒別的值錢的。
“我們搬去哪兒？”她問。
“青山鎮。”
翻過一座山便是，不是最近的地點，但一定是距離範圍內最合適的選擇。
“青山鎮的鎮長能管到我家以前那個村呢。”辛玨珩道，“我們村長是鎮長手下的，聽說鎮長心腸很好，應該會同意我們入鎮吧。”
“我和鎮長有些交情，定居是沒問題的。青山鎮相當富饒，會是一個好地方。”晏桓之道，“早知道就該添頭驢子代步，珩兒等會可走得動？”
“很遠嗎？”辛玨珩歪著腦袋思索。
當初偷聽到哥嫂要賣了她後便拼命逃走，從村子一路跑到山林裏，又被晏桓之帶回，統共不過幾個時辰……
想來也不算太遠吧？
“鎮子比村子離這裏遠。”晏桓之道，“東西我來背，若是路過哪裏的集市，咱們便挑一匹，小馬駒也行。”
“好。”
辛玨珩與晏桓之在屋裏整理了半日，確認沒有需要帶的什麽落下，才匆匆啃了幾個微微受潮的白面饅頭，算解決午餐。
白狐崽狼吞虎咽地吃了半個饅頭，兌著水，吃得小肚皮撐撐。
辛玨珩將它高高舉起，和它鼻子對鼻子，“我的目標就是先把你養肥咯，小狐貍。”
小狐貍張嘴打了個呵欠。
“晏大夫！晏大夫！”
門外傳來女子的喊聲。
辛玨珩疑惑，“桓之，是你的病人嗎？”
“不知道。我去看看。”晏桓之出去開門，辛玨珩放下手中的物品，抱著小狐貍跟上去。
門外站著的是一名年輕女子，五官秀麗，年紀比辛玨珩大點兒，衣服布料普通，卻打扮得十分精致。
她的身段尤其窈窕，辛玨珩與她比起來根本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娃娃。
“晏大夫，哎呀，我就知道，昨晚這雨啊真是……”瞧女子的傷心樣，仿佛這是她家似的，“你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給你帶了些粉絲來，廚房還能用嗎？我做給你吃吧！晏大夫忙著修補屋子，一定餓壞了。”
辛玨珩：“……”桓之沒有忙著修補屋子啊，他已經放棄了。
晏桓之道：“這位姑娘，不用勞煩了，我正打算離開。”
女子一怔，“離開？”
“是的，搬去青山鎮。”
女子拎著手中的粉絲，楞了片刻，“怎麽突然，要搬家了？”
“你也瞧見了，這屋子怕是不能住了。”晏桓之道，“搬去鎮子會方便許多。”
“青山鎮離我們村不遠，既如此，那……”
女子似乎想說什麽，低著頭，紅著臉往屋裏瞟。
不瞟不要緊，一瞟嚇一跳。
辛玨珩與她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你是誰？”女子失聲喊道，“怎會在晏大夫家裏？”莫非也是來找他看病的？亦或是……
“這位是我妻子。”晏桓之皺了皺眉，出於禮貌回答道，“姑娘，若沒什麽事，便請回吧。我們希望可以在傍晚前趕到青山鎮，恕招待不周……”
“妻子……”女子失神呢喃，“怎麽會，你不是並未娶妻嗎？”
“吾妻已入門近三月。”晏桓之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徒留她一人在院子裏孤苦伶仃地傷神。
辛玨珩覺得這樣不太好，想出去看看她。
“晏夫人，請留步。”那女子打斷了她的腳步。
“啊？哦。”辛玨珩果然沒有再過去，“你——”
女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晏大夫治好了我的腿傷，收了我的河粉，大約只當做是禮尚往來吧。”女子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他早已有兩情相悅的女子。是我唐突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給桓之送河粉的人！
辛玨珩想起那天問晏桓之，結果他連對方的名字都忘了，只說是“隔壁村的誰”……
她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同情。
辛玨珩有點小忐忑地在門口張望，直到女子頭也不回地走遠，才回屋。
晏桓之似乎根本沒在意剛才那女子，還自顧自地弄著包裹，聽見辛玨珩進來，才想起要解釋：“珩兒你別誤會，那位姑娘……應該是我以前的病人，但我們並未深交。”
他就隱隱約約覺著眼熟，楞是想不起來是哪位。
“上次吃的牛河粉，便是她親手做的。”辛玨珩替他回憶，責怪道：“你是不是收人家的東西收習慣了，竟都不記得是誰送的。”
“我的病人經常給我送食材來，因為知道我這方面不擅長打理。這是不成文的習慣。”
“她對你很上心……”辛玨珩的語氣有些奇怪，“桓之怎能如此粗心，人家待字閨中的姑娘對你有意思都沒察覺？”
晏桓之無辜地撓了撓頭，“我粗心點，珩兒不高興麽？”
“不高興。”辛玨珩嘟著嘴，不理他了。
晏桓之千哄萬哄也沒見效，悟道：“珩兒吃醋了？”
“我吃哪門子的醋？”辛玨珩嘆息道，“只是為她感到惋惜。”
“你是我媳婦，哪有為這事兒惋惜的？”
“不一樣。”辛玨珩搖頭道，“她……唉，罷了。”
晏桓之捏了捏她的指骨，正色道：“珩兒。其實我明白的。”
辛玨珩擡眼看他，意思大概是，你真的明白？
“人非聖賢。我以前沒看出來她的心思，現在看出來了，卻做不到回應她的情感。但我保證，絕對從未對別人有過一絲不該有的縱容。”晏桓之低聲道，“我答應你，以後收病人送來的雞鴨魚肉牛河粉，一定給我家大廚娘先過目，可好？”
辛玨珩道：“過目食材？”
晏桓之笑道：“過目人。”
小狐貍窩在辛玨珩懷裏蹭了蹭，換個姿勢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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